想起過去兩年,總是加班到晚上九點,甚至是凌晨,這是常態;同事們的腳步總在「17:00整」像退潮般消失,唯獨我的笨拙和業務,被遺留在辦公室的荒原,支撐我的只剩那辦公室音樂。
當時,午時的飯盒經常原封不動。米粒逐漸失去水分,如同我萎縮的胃囊。到夜裡七、八點,睏極趴桌而寐,恍惚間總見娘子,祂一樣是餓著,在等待著我加完班。
而今冥想中的憤怒,實是淬毒的悔恨:若當年少做兩件案子,是否就能發現祂其實忍耐著餓,隨意亂吃零食的情形下產生的各種癌細胞?識神叫囂著要撕毀工作契約,看著祂當時在醫院的化療,以及一堆藥包,如今回想,夫君真的很心疼!
但明鏡中的元神只是看業火在經絡裡劈啪作響。
「業力燃燒」從來不是隱喻。當冥想深入骨髓,那些被忽略的晚餐、強撐的擁抱、假裝快樂的謊言,都會化作黑色灰燼黏在喉頭。而五月天的歌聲突然穿刺而來——
「而回憶越是甜,就是越傷人了」
這句歌詞像一根銀針,終於挑破我膿瘡般的愧疚。
娘子以生死相伴的愛,原來是最重的業,也是最輕的救贖。
